文|犀牛娛樂 胖部
編輯|樸芳
同日開播的《重生之門》和《風起隴西》，同樣作為懸疑類型，市場反饋各不相同。
前者快速打開了熱度和口碑，燈塔專業(yè)版上首播單日市占率達到12.23%；開播次日，已經登頂多個熱度榜單。如#重生之門 刺激#、#重生之門 反派智商#、#任何人不看重生之門我會傷心的OK#等熱搜話題大多集中在口碑方向。
而《風起隴西》在央視八套開播后，首日酷云收視率最低僅0.51%，被稱“砸穿央八底盤”，次日最低收視達0.43%。在社交平臺上甚至帶動了網友玩梗，原著作者#馬伯庸#話題長時間占據微博熱搜第一，被網友稱為“puma”（撲馬）。
客觀來說，作為今年二季度的重點項目，兩部劇都被平臺寄予厚望，在制作完成度上也都可圈可點，《風起隴西》雖然在電視端遇冷，在網上還是獲得了一些口碑支持，在虎撲平臺，有大量男性受眾肯定了該劇在題材、畫面質感、服化道方面的用心，“算是近年來古裝劇的精品了”。
結合市場反饋，兩部劇或許能提供懸疑劇到底如何“出圈”的一些思考。
延續(xù)從2020年開始的懸疑劇熱，今年可謂是懸疑劇的一個大年。在愛優(yōu)騰芒四家的片單里，共計370部劇集中懸疑劇有47部，占比12.7%。不到四個月，已經有《開端》《江照黎明》《獵罪圖鑒》等多部熱門作品。
在懸疑題材不斷突破“小眾”認知破圈的當下，進一步探討懸疑出圈的方法論，總結此前劇集的成功經驗，在行業(yè)越來越追求“確定性”的當下愈加重要，不妨通過這兩部重點劇集加以分析。
“懸疑+”細分潮，“體驗突破”成為新生產力
從2020年行業(yè)普遍發(fā)力懸疑類型開始，打出的一直是一副“懸疑+”的牌?！懊造F劇場”的《隱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無一例外走的是“懸疑+現實主義”的成功路徑。
這與懸疑本身的“小眾”屬性相關，這個過往被認為主要吸引男性受眾的類型，以現實主義打開話題性，以懸疑提升可看性，在彼時的現實題材熱中打開了市場。應該說，懸疑給國劇帶來了從可看性到視聽體驗上的模式和某些突破，而不只是一種故事模式。
所以之后的熱門懸疑劇，往往在懸疑帶來制作創(chuàng)新之外，憑借其他元素打開傳播性。以今年的熱播劇為例，《開端》主打“懸疑+科幻”，《江照黎明》突出女性題材，而《獵罪圖鑒》是憑借“畫像師”這個身份設定帶來了話題空間。
故事層面的懸疑設定，和傳播層面的話題預設，是目前國產懸疑劇突破的兩個主要方向。隨著相關制作更加成熟，話題傳播已成為標配，尋求懸疑設定的“體驗突破”成為主要的創(chuàng)新方向。
這也是《重生之門》和《風起隴西》兩部劇集的主要開發(fā)思路。作為好萊塢八大商業(yè)類型之一，懸疑經歷了近百年的發(fā)展有很多設定的經驗和模式，為后來者提供了較大的參考空間。
《重生之門》的定位是“國內首部盜竊題材懸疑劇”。而盜竊題材此前的例子并不罕見，比如劇中警察與藝術品大盜后人聯手破案的設定，會讓人想到經典美劇《貓鼠游戲》，將王俊凱飾演的莊文杰設定為大盜之子，或許有基于審查的一些考慮，而且目前來看，潘粵明飾演的父親身份或許還會進一步洗白。
而馬伯庸原著改編的《風起隴西》，也是“親王”東方背景+現代商業(yè)敘事的拿手好戲，他自己在小說后記也直言“它的祖父是克里斯提昂·賈克，祖母則是弗·福塞斯；外祖父是羅貫中與陳壽，外祖母是丹·布朗”，甚至替換人名地名，“這就是一部標準的西方間諜小說”。
這或許是劇集導演路陽以一種冷峻、快節(jié)奏的方式講述這個故事的原因，質感上參考了很多間諜片。但對于沒有閱讀過原著的觀眾來說，三國時代的人滿口“下線”“內奸”的雜糅質感，確實在觀看體驗上形成了門檻。
現代盜竊與古裝諜戰(zhàn)，兩部劇在設定上試圖帶來的“體驗突破”，在市場層面形成了不同的反饋。比較明顯的是，《風起隴西》在電視端遇冷的根本原因，或許就在于設定的實驗氣質在大眾市場的水土不服；蜀國視角的敘事，也很難如主旋律諜戰(zhàn)那樣獲得觀眾的情感認同。
而《重生之門》的設定則在目前懸疑類型的射程之內，有更強的市場適配度，這就為觀眾進一步從制作、選角、故事等層面感知作品提供了基礎。這種“體驗突破”，也將是接下來懸疑劇開發(fā)的重點。
故事不是生產爆款懸疑劇的唯一門檻
在制作層面上，《重生之門》和《風起隴西》的完成度都可圈可點。劇集的評判標準大概可分為劇本、選角和視聽等方面，但懸疑題材則分別有更具體的要求。
首先，劇本通常被認為是懸疑類型的生命所在，能否編織一個邏輯縝密的設謎和解謎過程，決定了懸疑作品的品質底線。受國內生產環(huán)境影響，此前很多懸疑劇也是卡在了這道門檻。從這個角度說，《重生之門》和《風起隴西》的完成度還是說明了目前國劇生產力的提升。
其中《重生之門》相對常規(guī)，更接近懸疑劇常見的單元劇模式，解決不同的案件，以主角的個人身份為長期懸疑點。而《風起隴西》的野心更大，以“抓內奸”這個諜戰(zhàn)的經典主題切入后，融合了蜀國朝堂紛爭、三國局勢等更多古裝權謀內容，相對來說提高了觀看門檻。
前者對觀眾顯然更為友好，二元對立的格局讓觀眾能更好地代入和理解，也因此對具有魅力的反派丁生火印象深刻；而《風起隴西》題材的復雜性，進一步造成了出場人物繁多且功能性更強的問題。
這就要進一步提到劇集的選角。相較于其他類型，懸疑劇對角色演技的要求更高，以達到敘事上一些身份謎團的鋪設。這也是為什么懸疑劇會成為一些流量型藝人轉型的選擇，但這些藝人在劇中的表現也相對吃重，至少要在及格線以上，才能實現劇和人的雙贏。
而《風起隴西》在選角上更吃重，三國故事作為國人最熟悉的古裝題材，呈現相關人物會存在大眾認可度的問題。如李光潔出演的諸葛亮，就造成了觀眾的若干質疑。
再說說視聽，懸疑題材本身有一套自己的話語體系，來實現所謂懸疑感。在這方面兩部重點劇目肯定都拿到了基礎分，包括制作要求更高的古裝劇《風起隴西》，在禮儀、鎧甲、器皿等服化道層面上還是獲得了觀眾的肯定。
但對《風起隴西》的很多質疑也正是來自視聽方面，灰暗偏寫實的主色調、場景單一、長鏡頭，這些電影化的表現方式帶來了電視觀眾的不耐受。兩部劇在市場層面的反饋不同，一定程度上《風起隴西》是受到了制作上復雜性的影響，導演也有更多的制作野心。
懸疑劇生產的難度，需要滿足多個維度上的觀眾特定預期，未達標或超標或許都不是好事，而這些恰恰是決定一部懸疑劇能否出圈的硬性門檻。相較于其他類型，懸疑劇在熱度與口碑上的綁定關系更加緊密。
懸疑劇第三年，平臺、行業(yè)繼續(xù)重倉
《重生之門》是優(yōu)酷“懸疑劇場”的重點項目，該劇場今年還有羅晉和夏雨主演的《庭外》、張新成+鄧家佳的《回廊亭》、耿樂+宋洋的《執(zhí)念如影》等共計八部劇場內容，此外還與紫金陳達成總計十部劇集的戰(zhàn)略合作。
主打懸疑的劇場化品牌還有愛奇藝的“迷霧劇場”，今年已公開的項目包括馮小剛執(zhí)導的《回響》、張子楓主演的《回來的女兒》以及《平原上的摩西》等劇。經歷了去年幾部作品不及預期，這些劇集承載著再造觀眾品牌認知的重任。
除了愛奇藝和優(yōu)酷的兩家劇場，去年芒果TV以《獵狼者》開局的“季風劇場”，騰訊視頻也將帶來《漫長的季節(jié)》等12部懸疑劇，都表現出對懸疑題材的濃厚興趣。
2020年破圈后的第三年，懸疑劇仍處于一個行業(yè)內的上升期。
從平臺角度看，這些懸疑項目中不乏重體量的頭部作品，在行業(yè)降本增效、尋求確定性的當下，表現出對懸疑內容的信心。
這種信心來源于大眾對于懸疑題材認知的拓展，以及市場圈層的突破?？梢詤⒖嫉氖浅藨乙蓜?，從愛奇藝“迷綜季”的《萌探探探案》《奇異劇本鯊》等獲得較高熱度后，懸疑綜藝也在成為各平臺發(fā)力的重點。
其次，是在各平臺進一步尋求內容品質升級的大環(huán)境下，懸疑劇或許是觀眾更容易體察、進而建立內容品牌認知的類型。這也是平臺愿意重倉頭部懸疑劇的原因。
如《重生之門》和《風起隴西》這類頭部懸疑作品，接下來還將持續(xù)上線。在這背后是行業(yè)進一步打造內容品牌、提升用戶認知的努力，但兩部作品的反饋差異，所表現出的懸疑劇更多具體要求，值得行業(yè)進一步觀察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