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巨潮 老魚兒
編輯|楊旭然
沉寂已久的巨人網絡近期動作不斷，新消息頻出。
10月27日，巨人網絡表示《原始征途》已獲得版號，項目組目前已進入高強度的封閉研發(fā)階段，努力向公測節(jié)點推進。
此前幾天，巨人網絡征途賽道（團隊）宣布，將向2023屆全國大學畢業(yè)生開放近百個校招崗位，包括策劃、美術、QA等，覆蓋項目有《原始征途》、端游《征途》、《征途2》等。
一眼望去，滿滿都是《征途》這個名字。
最近為《征途》搖旗吶喊，甚至親自下場指導的，還有《征途》的創(chuàng)始者史玉柱。
《原始征途》本來原計劃是在9月21日公測的，但已經“隱身”很久的巨人網絡董事長史玉柱把這個項目“勒了馬”。他在社交媒體上表示，玩了幾天《原始征途》，總體感覺不錯，但還是有些問題，有幾點需要改進。
隨后，《原始征途》很快發(fā)布延期致歉信，宣布推遲全平臺上線的時間。
巨人網絡方面還確認，這只是史玉柱提出的“第一批”優(yōu)化意見。近期史玉柱每天都會打游戲，常與研發(fā)團隊開會，把玩游戲時記錄的問題提給團隊，還會安排專人跟進團隊的修改進度。
在史玉柱“老父親”般的諸多要求下，《原始征途》的封閉開發(fā)階段仍要延續(xù)，至今無法確定正式上線時間。
在外人看來，史玉柱征途情結太過嚴重，十幾年間幾次試圖放手又最終回歸，始終無法真正放手去做“大閑人”。
可從巨人網絡的實際處境來看，又對于史玉柱有著切身的需要。這種雙向奔赴的結果就是，史玉柱和巨人網絡雙雙無法走出“征途”。
01 征途以外，盡是坎途
《征途》讓巨人網絡成長為巨人，但也造就了巨人的阿喀琉斯之踵。
2005年，因為被陳天橋的《傳奇》封了賬號，史玉柱一怒之下自己投了4000萬，搞了100多人的團隊，在2006年做出來了《征途》。
當時人們紛紛質疑，只會用“腦白金”洗腦的史玉柱，還能做網絡游戲？他卻表示，自己本身就是做科技和軟件公司起家的。
后來，《征途》同時在線人數超過了50萬大關，一個季度盈利3870萬美元，在中國網游行業(yè)排名第一，創(chuàng)造了驚人的中國網游增長速度。
憑借著《征途》，史玉柱把巨人網絡帶到了美國紐交所，總市值一度達到42億美元，史玉柱的身家突破500億元；憑借著《征途》，巨人網絡又從美股轉戰(zhàn)A股，成為最早吃螃蟹的游戲企業(yè)之一；憑借著《征途》，資本市場饋贈了巨人網絡連續(xù)二十個漲停板，以及1500億元巔峰市值。
《征途》讓巨人網絡成長為巨人，但也造就了巨人的阿喀琉斯之踵：有且只有《征途》。
實際上，這些年巨人網絡的研發(fā)支出相當高，占營業(yè)收入比例常年在20%以上，近三年來甚至在三分之一左右，這在同行業(yè)來說都是數一數二。
史玉柱不惜本的高研發(fā)投入，是希望讓不斷有新鮮血液的產出。
只可惜，爆款難再現。
巨人網絡曾經陸續(xù)推出過《光榮使命》《龍與世界邊緣》《球球大作戰(zhàn)》等多款游戲，只有《球球大作戰(zhàn)》反響較好，但也難言爆款。
其實不止巨人網絡，對任何一個游戲公司來講，打造爆款何其不易。
比如伽馬數據估測了第三季度內流水TOP10的手游，僅網易旗下《暗黑破壞神：不朽》為新品，其他全都是《王者榮耀》《和平經營》《夢幻西游》這樣的老面孔。
對于巨人網絡來說，雖然也是“新人”不斷，但《征途》仍然是全村的頂梁柱。除了超長服役的端游《征途》，巨人網絡還開發(fā)《征途》手游、《綠色征途》、《征途懷舊版》等等。史玉柱心心念的《原始征途》，也脫不開《征途》的老IP。
老本吃盡，巨人網絡疲態(tài)盡顯。
2019年以來，其營收開始下滑。2021年營收21.24億元，還不如剛借殼上市后的2016年的表現。
2022年上半年，巨人網絡業(yè)績仍未見起色，營收10.64億元雖然同比略有增長；歸母凈利潤為4.99億元，同比下降約13%。
回頭遙望那并不遙遠的2017年，彼時巨人網絡市值超過1500億，而現在，急速下墜至十分之一的體量。
而巨人墮落的這些年，本是中國游戲輝煌騰飛的時候。
02 尋找坦途，誤入歧途
史玉柱在海外并購的泥潭里被困了太久。
巨人網絡回歸A股前的2014年，中國網絡游戲市場規(guī)模已經破千億元，網絡游戲產業(yè)一片繁華，又激烈殘酷。
為了順應手游趨勢，史玉柱在2015年調整巨人網友重心，從此全面轉向手游。但這個時代的強者太多，巨人在新的領域變成了小矮人。
騰訊是手游時代的最強者。背靠社交網絡，其在游戲領域自研戰(zhàn)斗力爆棚，爆款頻出。
2015年11月26日，一款叫《王者榮耀》的網絡游戲開始公測，從此拉開了一個時代的大幕。
20天后，《王者榮耀》日活躍用戶達450萬。三個月后，《王者榮耀》日活躍用戶達1000萬，突破國內MOBA手游的最高日活躍數據。
7年后的今天，《王者榮耀》日活仍穩(wěn)定在一億用戶以上。
隨著《王者榮耀》一起“榮耀”起來的，還有騰訊的《和平精英》《天天愛消除》、網易的《陰陽師》等。
2021年，按公司游戲業(yè)務收入占比來看，騰訊的市場份額為51%，網易的市場份額達18%，二者合計市場份額近70%。
其他諸如三七互娛、世紀華通、完美世界、米哈游等等，也在這些年紛紛揭竿而起。這個時期，史玉柱在做什么？
史玉柱被困在了海外并購的泥潭里，時間太久。
2015年，他相中了一個在歐美很受歡迎的棋牌類游戲公司Playtika，并試圖通過股權運作，將這家公司裝入到巨人網絡上市公司體系內。
史玉柱的眼光雖然不錯。Playtika在美國的營業(yè)收入、利潤表現都非常不錯。但由于監(jiān)管原因，此事糾結了數年之后，Playtika的收購事項始終未能成行。
再加上另一邊，《征途》之后巨人網絡始終沒有其他爆款。
這蹉跎幾年，就錯過了國內手游市場最繁榮的發(fā)展時期。何時能夠再回到風光無限的時刻，已經是個未知的答案了。
03 未來前途，仍是迷途
史玉柱心心念要將征途進行到底。
有人認為，《征途》征途系列已經略顯老舊。對此史玉柱坦誠，只要總盤夠大，《征途》還是會有一個數量很大的群體，找到、吸引這部分人群加入，就能持續(xù)給征途注入活力。
不難看出，史玉柱心心念要將征途進行到底。
但現在大環(huán)境，對游戲企業(yè)而言，已經不再那么樂觀。
在2022年上半年，中國移動游戲市場收入為500.4億元，同比下降10.5%，環(huán)比下降17.2%。
有券商認為，這是由于2021年8月至2022年Q1版號停發(fā)影響，獲得版號游戲數量顯著下降，較多游戲公司產品儲備不充足，導致市場增量游戲不足；同時“疊加上半年新冠對收入的影響，居民在游戲的消費支出也一定程度下降。”
但實際上，可能并非完全是供應端的問題，而在于需求端已經見頂。
根據游戲工委（GPC）、中國游戲產業(yè)研究院聯(lián)合發(fā)布的《2021年中國游戲產業(yè)報告》顯示，2021年中國游戲產業(yè)實際銷售收入為2,965.13億元，同比增長6.40%。中國游戲市場用戶規(guī)模為6.66億，同比增長0.22%。
報告稱，盡管中國游戲市場收入及用戶規(guī)模均實現了正增長，但同比增速明顯下滑，特別是用戶規(guī)模較前一年近乎持平，表明國內游戲人口紅利顯著趨于飽和。
這種飽和在2022年，已經演變成了下降。
巨大網絡2022年半年報中描述，2022上半年，由于用戶消費意愿疲軟疊加新游戲供給欠缺，中國游戲市場實際銷售收入同比下降1.8%至1,478億元，游戲市場整體用戶規(guī)模同比下降0.1%至6.7億人。
這種趨勢在其他上市公司的業(yè)績報告中，均有體現。
今年二季度，騰訊游戲總營收約為425億，相比去年同期（營收430億）和今年一季度（營收436億）均出現下滑。今年上半年，騰訊游戲總營收下降了1%，甚至王牌游戲《王者榮耀》收入也開始下降。
8月18日，網易公布2022年第二季度業(yè)績。報告顯示，網易的在線游戲業(yè)務已連續(xù)兩個季度下滑。
嗶哩嗶哩第二季度移動游戲收入下滑超過2億元至10.46億元。
隨著中國人口老齡化程度的提升，網絡游戲的后勁遭遇了嚴峻的挑戰(zhàn)。為了規(guī)避這種挑戰(zhàn)，許多游戲企業(yè)紛紛調轉船向，出海謀求第二春。
《2021年中國游戲產業(yè)報告》顯示，2021年中國自主研發(fā)游戲的海外市場銷售收入達到180.13億美元，較2020年增收25.63億美元，同比增長16.59%；出海涉及的國家和地區(qū)明顯增多，產品類型也更為多元：
比如2021年度騰訊游戲業(yè)務本土市場收入增長6%至1288億元，海外市場收入增長31%至455億元；
三七互娛2022年上半年境外收入增速達48.3%；
騰訊、網易、中手游等游戲企業(yè)都曾定下海外市場收入占游戲總收入50%的目標。
但反觀巨人網絡，多年前癡迷于收購海外游戲公司的史玉柱，如今對海外市場始終無動于衷。
2022年8月，巨人網絡在投資者平臺回答投資者問題時稱，公司自研產品《Super Sus》7月開始在海外市場首次啟動部分收費功能測試，付費效果和玩家反饋均達到公司預期。但這零星的嘗試，杯水車薪。
2022年上半年，巨人網絡游戲業(yè)務方面營收為10.57億元，營收幾乎均來自國內市場，占比高達99.73%。
而國內的頂梁柱，仍是《征途》。
根據巨人網絡2019年年報顯示，《征途》電腦端網絡游戲及移動端網絡游戲全系產品累計收入超200億元。
這個數字，約占2007年—2018年，巨人網絡上市以來的營業(yè)收入的80%左右。這是一個巨大的依賴。這種情況至今未見較大改觀。
去年，巨潮WAVE曾有一篇文章《史玉柱，巨人近黃昏》，我們看到了史玉柱和巨人網絡在產業(yè)、資本市場表現上的種種狀況。而從最近的一系列動作來看，篤信著自己能力的史玉柱顯然并未從此放棄。
一個永不服輸的史玉柱，正是我們最熟悉的那個史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