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鰲頭財經 寧曉敏
見習生|君平
2020年，美團的王興曾公開表示，國內車企未來的格局是“3+3+3+3”，即三家央企、3家地方國企、3家民企和3家造車新勢力。彼時的王興對于造車新勢力的提名是蔚來、理想(02015.HK)和小鵬(09868.HK)。
不久前，王興對“御三家”的排名發(fā)生了變化，“過去二三十年，中國高端車市的領導者一直是德系的BBA，接下來兩三年就要看理蔚華(理想、蔚來、華為)了?！?/p>
王興的判斷或許基于小鵬交付量的略微下滑以及問界銷量的攀升，但小鵬大可不以為意，畢竟同樣實現上市的造車新勢力零跑汽車，從來就未入過王興的法眼。
與王興持相同看法的人不在少數，今年9月底，零跑汽車登陸港交所，但卻被市場潑了一盆涼水：認購低迷、折價上市、首日破發(fā)、股價腰斬。
近日，零跑汽車發(fā)布了上市以來的首份財報，凈虧損13.4億元，毛利率依然是負值。
這樣的一份財報并不好看。
上市遇冷零跑領跌
零跑汽車股價腰斬只用了兩個交易日。
9月29日，零跑汽車正式登陸港交所，發(fā)行價為48港元/股，首發(fā)日收盤，其跌幅便超過了35%，收盤價為31.9港元/股，盡管近期港股破發(fā)是常態(tài)，但零跑的跌幅創(chuàng)下了今年上市新股首日跌幅之最。
9月30日，零跑股價繼續(xù)走低，收盤價報26港元/股，較發(fā)行價跌去45%，幾近腰斬，截至11月29日，其股價已跌至20港元/股上下，較發(fā)行價跌去了近六成。
零跑的二級市場遇冷早有預兆，鰲頭財經了解到，在正式發(fā)售前其認購僅有0.16倍，最終以招股區(qū)間48-62港元的最低值48港元為發(fā)售價。
對于零跑而言，現階段上市顯然不是最好的時間點，零跑汽車董事長朱江明顯然認識到了這一點，“這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時間段，但這是一個長跑，只想盡快拿到市場份額。”朱江明對媒體表示。
“只想盡快拿到市場份額”一語道破了零跑上市的玄機。翻譯成通俗的話解釋，“再不融資，零跑沒錢保持當下的市場份額。”
天眼查顯示，自2015年成立后，零跑汽車共進行過9輪融資，基本上保持著一年一融資的頻率，但在融資金額上，其中最大的一筆是2018年25億元人民幣的A輪融資，相比蔚小理動輒幾億美元的融資，這一金額并不巨大。
另一方面，財務數據顯示2019年零跑賬上的現金及等價物為2.06億元、2020年為1億元、2021年兩輪融資過后其現金及現金等價物才充盈至42.38億元，以今年前三個月零跑10.42億元的凈虧損計算，賬面上40多個億也撐不了多久。
“造車本來就是一個燒錢的生意，加之“蔚小理”在融資上具有一定的先發(fā)優(yōu)勢，其他的新勢力很難再從一級市場上融到大額的錢，轉向二級市場融資是輸血的藥，不過這藥是一服黃連，能救一時之急病，但苦只有自己知道?！逼囆袠I(yè)分析人士向鰲頭財經表示。
毛利率仍為負，賣一輛虧一輛
零跑上市之苦，苦在兩方面，一是其資金不足以支持其長期虧損，數據顯示，零跑2019年至2021年凈虧損分別為9.01億元、11億元和28.46億元，虧損額逐年攀升。
另一方面在于上市需要披露完整的財務數據，在更加細致的審視下，零跑的故事不好講了，盡管對于新能源車企而言虧損是常態(tài)，但賣一輛虧一輛的情況不多見，零跑便是如此。
零跑成立于2015年，其創(chuàng)始團隊來源于大華股份，在成立四年后，其推出了第一款車型S01，S01更像是面對市場的試錯車型，改款車型后續(xù)的市場反應也并不能讓人滿意，甚至因軟件問題實施了召回。直到A00級轎車T03的出世，才讓零跑在新能源轎車銷量榜上占據地位。
T03是零跑的主力，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零跑汽車交付量52012臺，其中T03交付33058臺，占總銷量的63.6%。今年9月份，零跑汽車訂單量為8754臺，其中T03訂單量為7541臺，占比超過了86%。
然而，售價8萬元左右的T03占比過高卻難以覆蓋企業(yè)成本，以2021年數據為例，零跑汽車及部件銷售收入30.58億元，同期銷售成本為45.19億元，平均下來，零跑每賣一臺車就虧了小半臺T03。
反映到毛利率上，蔚小理(蔚來、小鵬、理想)在今年上半年的毛利率分別為6.9%、5.78%和11.05%，零跑的這一數據是-25.9%，這還是經過了兩輪提升的結果，2021年其毛利率為-44.3%，2019年則為-95.7%。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三季度零跑的毛利率雖然有所提升，但依然是負值，為-8.9%。
三年研發(fā)費用不及蔚來
高交付的背后是越賣越虧，這樣的故事顯然不能打動市場，“全域自研”的故事也被其招股書戳破。
零跑汽車在此前的宣傳中，一直宣稱自己是“中國目前唯一一家具有全域自研能力”的造車新勢力，是除特斯拉之外唯二真正具備智能汽車自研、自產、銷售和服務一體化完整產業(yè)鏈閉環(huán)的新能源車。
“全域自研”與“全棧自研”新能源車企的“黑話”，后者可以理解為電子電氣架構系統(tǒng)上的自研能力，零跑對于前者的解釋則是“零跑汽車的算法、軟硬件、電子電氣架構、車身、電驅系統(tǒng)等都是自研自產，底盤及汽車電子電器為自研及外包生產，只有內外飾和電芯屬于第三方采購?！?/p>
全棧自研多被蔚小理等其他車廠采用，全域自研則只有零跑提出。全域自研看上去很高大上，但實際上零跑對于研發(fā)的投入并不多。
數據顯示，2019年至今年上半年其研發(fā)支出分別為3.58億元、2.89億元、7.4億元和5.26億元，營收占比分別為306.4%、45.8%、23.6%和10.4%，呈逐年下降趨勢。
這樣的研發(fā)投入無論在數量還是占比上都與蔚小理存在差距，今年二季度，未來研發(fā)投入21.49億元，營收占比20.88%，蔚來單季度的研發(fā)投入已經超過了零跑三年半的總和。
“造車新勢力大部分很難有能力和成本去做全域自研，相比之下把研發(fā)經費投入到地圖、軟硬件結合、算法等更具有價值的全棧自研方向更有前景，零跑所謂的全域自研是否具有成色還需要時間來驗證?！鼻笆龇治鋈耸勘硎?。
全域自研有待觀察，零跑新車型C01的交付也存在開盲盒的問題，鰲頭財經從重慶一家零跑門店了解到，當下訂車交付排到了年底，后續(xù)的交付的車輛目前也無法明確用的是哪家電芯?！艾F在整個行業(yè)都缺少電芯，最后C01交付的車輛可能是欣旺達，可能是中航鋰電也可能是寧德時代，最終一切以實際交付為準?！痹摰暌幻N售人員向鰲頭財經表示。這便意味著，零跑在供應鏈上并不具有絕對的話語權。
新能源造車的確是一場長跑，零跑汽車清楚這一點，但想到達終點，零跑還需要腳踏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