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ark Harris

編譯｜巴比特

自 2018 年 2 月退出 OpenAI 董事會以來，埃隆·馬斯克（Elon Musk）一直對 OpenAI 深感失望，這已不是什么秘密，最終他在一封公開信中呼吁該組織暫停開發(fā)更強大的系統(tǒng)。

馬斯克周三在特斯拉股東大會后接受 CNBC 采訪時說： “有些東西可以是非營利性的、開源的，然后莫名其妙地變成營利性的、閉源的，這看起來確實很奇怪。 ” “這就像，假設你資助了一個組織來拯救亞馬遜雨林，但他們變成了一家木材公司，砍伐森林并出售它以換取金錢?！?/p>

馬斯克批評的底氣，取決于他曾幫助成立該人工智能研究組織這一事實。但他到底給予了多少支持，就連馬斯克本人似乎也不確定。

“我仍然感到困惑的是，我捐贈了約 1 億美元的非營利組織如何以某種方式變成了一個市值 300 億美元的營利性組織。如果這是合法的，為什么不是每個人都這么做呢？” 他在 3 月中旬發(fā)布了一條推文。

一周后，他再次在 Twitter 上抱怨：“我在 OpenAI 還是非營利組織時，捐贈了第一筆 1 億美元，但沒有所有權(quán)或控制權(quán)?！?/p>

1 億美元的數(shù)字已被廣泛報道為事實。但在昨天的同一次 CNBC 采訪中，馬斯克突然改變了他的說法。當被問及他向 OpenAI 捐贈了多少時，他回答說：“我不確定確切的數(shù)字，但大約是 5000 萬美元。”

所以，在過去的八周里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在他 3 月份的原始推文之后，TechCrunch 開始調(diào)查最初的 OpenAI 非營利組織背后的資金，包括馬斯克的捐款。我們對提交給美國國稅局和州監(jiān)管機構(gòu)的文件的分析表明，馬斯克不可能向該非營利組織提供他最初聲稱的 1 億美元。

事實上，雖然 OpenAI 的大部分資金來源尚不清楚，但文件中只有大約 1500 萬美元的捐款可以明確追溯到馬斯克。

當我們向馬斯克的律師出示分析報告，并詢問其財務支持的細節(jié)時，TechCrunch 沒有收到后者的回應。

稅務申報文件還披露了 OpenAI 的此前未被報道的細節(jié)，包括 LinkedIn 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里德·霍夫曼（Reid Hoffman）的投資水平、OpenAI 早期工程師的免費特斯拉，以及可能促使該公司接受微軟（Microsoft）10 億美元投資的飆升的計算費用。

沒有達到十億美元的投入

自從 AI 研究人員 Greg Brockman 和 Ilya Sutskever 于 2015 年 12 月宣布成立該組織以來，OpenAI 的財務方面一直不明朗。他們寫道，OpenAI 的目標是“以最有可能造福全人類的方式推進數(shù)字智能，不受產(chǎn)生財務回報需要的限制?！?nbsp;該非營利組織將由馬斯克和 Sam Altman 共同擔任主席。

該博客聲稱 Altman、馬斯克和 Brockman 將與 Reid Hoffman、Peter Thiel、Amazon、Infosys、Y Combinator 合伙人 Jessica Livingston 和 YC Research 一起為新的 501(c)3 組織捐款。

“這些資助者總共承諾提供 10 億美元，”他們寫道。第二年，《連線》雜志正式將 OpenAI 報道為“十億美元的努力”，這一數(shù)字隨后被廣泛分享。

但“承諾”與“實際捐贈”不同。根據(jù)聯(lián)邦稅務申報，至少有一個指定的捐助者 YC Research 從未捐過一美元。而從 OpenAI 的非營利組織成立到 2021 年，捐贈給其非營利組織的總金額僅為 1.332 億美元。這些資金中的絕大部分是在 2019 年 OpenAI 的營利性部門成立之前到位的，而這個非營利組織本身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它在 2021 年僅收到 3066 美元的捐款。

馬斯克的份額

那么 OpenAI 的 1.33 億美元中馬斯克捐贈了多少呢？一個好的起點是他自己的 501(c)3 組織——馬斯克基金會。

2016 年，馬斯克基金會向另一個與 Altman 相關(guān)的非營利組織 YC.org 捐贈了 1000 萬美元。反過來，YC.org 向 OpenAI 捐贈了 1000 萬美元。OpenAI 的一位發(fā)言人在 2019 年解釋說，之所以采用這種迂回路線，是因為 OpenAI 與美國國稅局（IRS）建立免稅地位的方面出現(xiàn)了延誤。

這筆 1000 萬美元的捐款仍然是馬斯克向 OpenAI 唯一公開披露的現(xiàn)金捐款。然而，YC.org 在 2020 年向加州慈善監(jiān)管機構(gòu)提交的經(jīng)審計的財務報表顯示，該組織 2016 年的收入中有 1500 萬美元來自單一捐助者。

鑒于 YC 全年的收入總計 1660 萬美元，馬斯克很可能是那個貢獻者。YC 隨后在 2017 年又給了 OpenAI 1600 萬美元，其中至少有 500 萬美元可能是馬斯克的。

與馬斯克有關(guān)的唯一其他捐贈是 2017 年向 OpenAI 捐贈的價值 248,295 美元的特斯拉汽車，以及隨后在 2018 年捐贈的價值 14,105 美元的汽車升級禮物。一份經(jīng)審計的財務報表指出，這些車輛是作為補償提供給員工的。

但是，也有一些方法可以匿名向非營利組織捐款。富人可以通過所謂的捐贈者建議基金（DAFs）匯款來掩飾他們的禮物。馬斯克基金會在 2017 年向名為 Fidelity Investments Charitable Gift Fund 的 DAF 捐贈了 1240 萬美元，在 2018 年捐贈了 630 萬美元。

該基金隨后在 2018 年至 2020 年期間向 OpenAI 捐贈了 780 萬美元。無法判斷這筆錢是否是馬斯克的——該基金有很多捐贈者和數(shù)百億美元的資產(chǎn)——但也不可能排除存在這種情況。

公司和個人可以在不公開身份的情況下直接向非營利組織捐款。馬斯克很可能在 2016 年通過向 YC.org 額外捐贈了 500 萬美元來做到這一點。也許他只是以同樣的方式將他的 OpenAI 捐款增加到 5000 萬或 1 億美元？

幾周前，馬斯克的代表收到了 TechCrunch 的報道，但沒有回復置評請求。那么，確定馬斯克捐款的唯一方法是清點其他捐助者給 OpenAI 的禮物，看看還剩多少。

其他創(chuàng)始人的份額

OpenAI 的2016 年 IRS 文件顯示，現(xiàn)任 OpenAI 首席執(zhí)行官的 Sam Altman 做出了貢獻。他借給這個年輕的組織 375 萬美元以使其開始運作——然后免除全額借款，包括利息，總共捐贈了3,784,637美元。

霍夫曼在 2016 年使用他自己的基金會 Aphorism 向 YC 捐贈了 100 萬美元，該組織似乎已在 2017 年將這筆錢轉(zhuǎn)給了 OpenAI。隨后，Aphorism 在 2017 年和 2018 年又直接向 OpenAI 捐贈了 500 萬美元。

亞馬遜和微軟捐贈了至少 80 萬美元的云計算服務，Infosys 向 TechCrunch 證實它已經(jīng)捐贈了。沒有一家公司會對他們的捐款數(shù)額作出具體說明。還有其他公司實物禮物，包括一臺價值 129,000 美元的 Nvidia 高性能計算機，以及來自其他十幾家公司的軟件和服務。

OpenAI 不會分享 Brockman 或 Livingston 的捐款細節(jié)。同樣，沒有 Peter Thiel 向 OpenAI 提供任何資金的記錄，他的風險投資公司也沒有回復信息請求。然而，“捐贈者信托”（Donor's Trust）在 2018 年捐贈了 10 萬美元，這是一個受到保守派和自由主義者青睞的 DAF，Thiel 也在其中。

2017 年，Open Philanthropy 宣布向 OpenAI 捐贈 3000 萬美元，并通過 Facebook 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 Dustin Moskovitz 控制的非營利組織在 2017 年、2018 年和 2019 年分成三筆 1000 萬美元的贈款。Open Philanthropy 的首席執(zhí)行官 Holden Karnofsky 獲得了 OpenAI 董事會的一個席位。

該組織當時寫道：“我們看到了一些風險，既有來自人工智能使用的意外后果，也有來自故意濫用的風險。我們相信，作為一個獨立于學術(shù)界、工業(yè)界和政府的慈善組織，我們可能有能力支持降低這些風險的工作?！?/blockquote>

計算成本

隨著 OpenAI 規(guī)模的擴大，其成本開始快速上升。除了以數(shù)百萬美元的薪水聘請超級明星 AI 研究人員之外，OpenAI 的計算費用呈指數(shù)級增長，實物??計算捐贈只是杯水車薪。根據(jù)其報稅文件，OpenAI 2016 年在云計算上的支出為 230 萬美元，2017 年為 790 萬美元，2018 年為 3060 萬美元。

2018 年 2 月，OpenAI 將云提供商從亞馬遜轉(zhuǎn)向谷歌，并簽署了一項協(xié)議，在未來兩年內(nèi)至少投資 6300 萬美元。同月，馬斯克離開了 OpenAI 的董事會。這些事件可能沒有關(guān)聯(lián)，盡管 Semafor 最近報道說馬斯克認為 OpenAI 正在落后于谷歌，并在其他創(chuàng)始人拒絕他經(jīng)營非營利組織的提議后離開了。

據(jù) Semafor 聯(lián)系的 OpenAI 內(nèi)部人士稱，馬斯克當時停止捐款，促使分拆出一家歡迎外部投資者的營利性 OpenAI LP。到 2019 年夏天，OpenAI 已經(jīng)花掉了谷歌在計算方面的資金，并正在尋找另一筆交易。

7 月，微軟向這個新的營利性實體投資了約 10 億美元——其中約有一半的資金是以其自己的 Azure 云計算服務的信貸形式提供的。

馬斯克曾公開譴責 OpenAI 向營利性企業(yè)的轉(zhuǎn)型。

它的另一個大捐贈者莫斯科維茨（Moskovitz）似乎也對這項努力感到不滿。在 3 月份慈善論壇的一次談話中，他發(fā)帖稱：“我希望我們實際上通過參與減緩了加速（OpenAI 向營利性企業(yè)轉(zhuǎn)型），但我對我們加入其中的觀點持懷疑態(tài)度?！?/p>

并非每個創(chuàng)始捐助者都有同感。Reid Hoffman 的 Aphorism 基金會在 2018 年向 OpenAI 的營利性企業(yè)投資了 5000 萬美元，此前并未公布。Aphorism 在為這項慈善投資辯護時寫道，這項新業(yè)務旨在“在適當?shù)那闆r下，通過開源許可向公眾提供人工智能技術(shù)，以造福公眾”。

目前，OpenAI 的 Chat-GPT 聊天機器人的最新版本都沒有開源。

據(jù)該組織稱，隨著馬斯克的離開，OpenAI 迎來了六名新的董事會成員，他們每個人也成為了捐贈者。他們和 OpenAI 都不愿透露他們捐贈了多少錢。但到了第二年，OpenAI 收到了最后一份重要的公共禮物：來自一個名為硅谷社區(qū)基金會的 DAF 的 3000 萬美元。沒有記錄表明馬斯克或他的基金會曾經(jīng)向該 DAF 捐款。

最低限度

將所有非馬斯克對 OpenAI 的貢獻（包括硅谷社區(qū)基金會的資金）加起來，在 1.332 億美元中，總計 7580 萬美元。這意味著馬斯克最多可以向 OpenAI 捐贈 5740 萬美元——與他最初聲稱的 1 億美元相去甚遠，但接近他周三提到的數(shù)字。

然而，這個數(shù)字是假設三個創(chuàng)始捐助者（包括 Thiel）、六個新捐助者以及多個像 Infosys 這樣的企業(yè)支持者根本沒有任何捐贈。

而在馬斯克更大的財務計劃中，3500 萬美元、5000 萬美元甚至 8500 萬美元的差異只不過是一個四舍五入的誤差。

馬斯克最近對 Twitter 的估值僅為 200 億美元，自去年秋天收購該公司以來，這位全球第二富有的人每天損失超過 1 億美元。

來源：Techcrun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