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Tech商業(yè) 子森 宇一
01 阿里：走到增長的懸崖邊上
今年3月末電商巨頭阿里宣布分拆公司業(yè)務，未來六大業(yè)務集團將允許獨立融資和上市。阿里稱此次業(yè)務分拆是公司成立24年來最大的變革。市場認可阿里分拆的新舉措，認為各業(yè)務集團獨立發(fā)展、未來潛力更大，也能降低業(yè)務壟斷的風險，此后一個交易日公司股價上升超過10%。然而在后來的一個月時間漲幅幾乎被抹平。
二級市場的表現是短暫和充滿變化的，但有一些數據正在呈現阿里正處于公司發(fā)展中的巨大“拐點”——從快速增長、持續(xù)增長、增速放緩，到增長與負增長的邊緣。這個巨大拐點或更能解釋阿里為何作出歷史以來最大變革：今年5月下旬阿里公司發(fā)布2023財年業(yè)績（2022年4月至2023年3月），其營收增速僅為2%。這是阿里上市以來營收增速最低表現，2022財年該公司增速放緩至19%，更早之前的財年阿里增速均超過30%。
按照上述增速變化，市場將無可避免地提出疑問：如果業(yè)務不拆分，阿里2024財年是否會出現歷史以來首次營收下降？而從行業(yè)來看，阿里也是電商巨頭中，首家最新財年業(yè)績增速降至5%以下的公司：國際電商亞馬遜最新財年增長9%，京東增長10%，后起之秀拼多多最新財年營收增速為39%。
在細分業(yè)務上，阿里最核心的中國商業(yè)（含淘寶天貓）首次出現了負增長——投行機構已經開始預測該核心業(yè)務商品交易總額GMV，未來兩個財年將有被拼多多等新電商超越的可能。國際商業(yè)保持增長，但增速是上市以來最低水平。在各國本土平臺與中國電商加速出海之際，其國際商業(yè)面臨競爭夾擊。阿里云等重要的技術基建業(yè)務，過去一年增速首次降至個位數，出海難題不止于競爭。菜鳥和本地生活服務仍保持兩位數增長，年度收入占比提升，接下來仍是最受關注業(yè)務的一部分——但其持續(xù)增長仍需迎接新變量。
02 核心業(yè)務：中國商業(yè)收入首次下降
阿里當前最核心的收入來源是中國商業(yè)，該分部包括淘寶、天貓等核心電商平臺以及淘特、淘菜菜、盒馬、天貓超市、高鑫零售、天貓國際、阿里健康等中國零售商業(yè)，也包括阿里1688等ToB業(yè)務（中國批發(fā)商業(yè)）。2023財年該分部占收入比例為67%。從收入變化來看，2023財年是阿里中國商業(yè)首次表現為負增長的一年，同比上一財年收入減少1%至5827億元。而2014年上市以來阿里公司的中國商業(yè)收入一直保持兩位數的增長。財報對該項收入下降的解釋是中國零售商業(yè)中，消費者需求減少、競爭持續(xù)，以及新冠導致供應鏈和物流影響，導致今年淘寶天貓線上實物商品交易總額GMV下降。
阿里核心業(yè)務收入下降的跡象早在2022年雙十一“沉默”表現中有所顯示。阿里2009年開辦雙十一促銷活動，此后該節(jié)日后來成為國內最大的消費者“購物狂歡節(jié)”，每當雙十一臨近城市的地鐵公交、商場、辦公樓宇和住宅電梯將充斥著各種商品的廣告，雙十一當晚通常還會進行購物晚會表演，期間電子大屏實時記錄消費者購物累計金額，購物節(jié)結束電商平臺將公布它們的銷售額等業(yè)績。然而2022年的雙十一期間，經過了漫長三年疫情的消費者們，似乎對平臺構建的消費節(jié)日興致下降、部分商家們投放廣告預算減少。而作為電商平臺的阿里宣布不再舉辦明星購物晚會，也不會舉辦商品交易金額GMV統(tǒng)計倒計時活動，在雙十一結束時阿里旗下電商平臺首次沒有公布活動銷售額表現。
當時彭博社估算2022年將是雙十一舉辦以來，電商平臺“史無前例下跌”的一年。其中原因除了上述提到的疫情之后消費者購物興致下降，還有歷年來雙十一部分商家采取先漲價后降價欺騙消費者有折扣的現象，降低了年輕人對雙十一的認可度，“年輕人逃離雙十一”甚至成為雙十一期間熱門的話題。
而另一項來自花旗分析師的估算是，阿里電商雙十一2020年獲得了26%的增長，2021年GMV增長8.5%，2022年盡管沒有披露，其GMV保守估計較2021年增長0.9%~3.6%——即使仍保持一定增長，但仍然處于歷史最低增速。阿里官方后來發(fā)布消息稱，2022年天貓“雙11”交易規(guī)模與2021年持平，而淘寶電商表現尚未披露。與之相較的是新競爭對手的亮眼數據：知名的短視頻平臺抖音，正在開展電商業(yè)務，該視頻應用2022年雙十一后表示，從 10 月 31 日到 11 月 11 日，抖音平臺日均電子商務銷售額比一年前飆升 156%。
另一方面，新電商平臺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增長——并有機會超越阿里電商。投行摩根士丹利發(fā)布報告預測，2024 年電商平臺拼多多的商品交易額GMV將超過阿里巴巴——拼多多未來兩年將保持兩位數的增長，阿里電商的GMV增速是個位數。
可以說阿里核心電商業(yè)務，無論是其關鍵的購物狂歡節(jié)表現，還是整體電商的交易額，都在經歷新的挑戰(zhàn)：自身增速的放緩、外部競對快速的發(fā)展與超越。
危則思變。2022年12月阿里淘寶直播宣布培養(yǎng)20萬名新主播”等扶持計劃，該計劃還包括在全國重點產業(yè)帶培育10萬直播賬號和1000個百萬直播間等。今年上半年有消息傳出天貓?zhí)詫殞⒅匦路植穑@或是阿里電商在增長邊緣不得不面臨的變化——是保持原狀但收入負增長，還是調整迎來可能的新增長？
中國商業(yè)業(yè)務中，另一項值得關注的品牌進展是盒馬的上市計劃。今年1月盒馬內部信透露，盒馬鮮生2022年首次實現盈利，年度銷售額增長25%。該增速優(yōu)于天貓?zhí)詫毜攘闶垭娚瘫憩F。去年7月有消息傳出盒馬鮮生以 60 億美元估值尋求融資，但該輪融資最終是否敲定尚未披露。最新財報會中，阿里披露盒馬預計將在未來半年到一年時間完成上市流程。
03 國際商業(yè)：兩位數增長但處于上市以來最低水平，東南亞電商遭兩面夾擊
阿里2021年開始將電商等業(yè)務劃分為中國商業(yè)和國際商業(yè)分部。當時分析師稱，該劃分將更有效專注并識別國內與全球地區(qū)的電商和物流等業(yè)務需求。最新財年中阿里國際商業(yè)收入同比增長13%至692億元，增速優(yōu)于公司整體表現，是阿里增速第二高的業(yè)務分部。但該增速仍是阿里國際商業(yè)2014年上市以來最低水平。
阿里國際商業(yè)包括東南亞電商頭部公司Lazada、土耳其電商平臺Trendyol、南亞巴基斯坦電商Daraz、阿里速賣通等零售商業(yè)，以及ToB的阿里國際站等。Lazada過去一年或是該業(yè)務分部最重要的“戰(zhàn)場”之一。2022年上半年有消息傳出阿里計劃剝離其東南亞電商Lazada，幫助后者完成獨立融資，為其做首次公開募股IPO作準備。但隨著二級市場持續(xù)的動蕩以及一級市場對科技公司估值的縮水，Lazada電商暫緩融資計劃。
融資暫緩的同時，Lazada業(yè)務還遭到本土頭部電商的“打擊”。 截至2021年9月Lazada的年度GMV是210億美元，Shopee截至2021年12月的年度GMV是182億美元，兩者相較看似Lazada仍有領先優(yōu)勢。Shopee今年3月發(fā)布的業(yè)績顯示，其2022年GMV已達到735億美元，按照當前增速將在在2~3年達到1000億美元——比Lazada計劃的目標要提前早五六年達到（Lazada2021年末曾計劃到 2030 年 GMV 增長到 1000 億美元）?，F在媒體已經開始用“比Shopee更小規(guī)模的Lazada”來形容兩者位置——與兩年前截然相反。
Shopee趕超期間，Tiktok東南亞電商悄然崛起，據外媒數據其2022年電商業(yè)務GMV超過40億美元，同比2021年增長超兩倍——顯然已成為東南亞地區(qū)難以忽視的電商新玩家。
也是在過去這一年阿里陸續(xù)向Lazada等國際海外電商品牌注資，試圖為其提供更多的資金支持，應對新的國際電商格局。2022年8月期間，新加坡會計公司和監(jiān)管局 (Acra) 文件披露，阿里巴巴已向電子商務公司 Lazada 的東南亞實體投資 9.125 億美元，這是繼該年度 5 月份注資 3.7825 億美元之后的再次注資，阿里2022年初至此對Lazada總投資達到 13 億美元。
在東南亞業(yè)務遭受“夾擊”之際，Lazada開展了更廣泛的國際業(yè)務探索。去年9月上旬，Lazada進軍歐洲市場消息傳出，該電商平臺認為“歐洲是一個非常大的市場”，“對于大多數歐洲品牌來說，阿里巴巴是他們最大的零售合作伙伴，產品通可以過該平臺在中國等地區(qū)銷售”。
此外阿里巴巴旗下全球速賣通業(yè)務加大在西班牙和韓國的投資，今年3月消息阿里全球速賣通每周將運營多達 9 趟飛往西班牙的包機航班，是除比利時外其歐盟市場中最多的包機航班服務，比利時是全球速賣通在歐洲的物流中心。它還計劃到 3 月底將其在西班牙的提貨點數量從目前的 5,000 個增加到 7,500 個。其全球速賣通今年還將在韓國投資1000億韓元（約為7623萬美元）改善物流。速賣通是阿里的一項零售服務，向國際買家提供產品，其目標是在歐洲和韓國實現增長。
04 云業(yè)務：收入增速首次降至個位數，出海挑戰(zhàn)不止來自競爭
阿里的云業(yè)務分部由阿里云和釘釘組成，2023財年該分部收入為772億元，是阿里集團旗下除中國商業(yè)外最高的收入分部，占收入比例為9%——高于國際商業(yè)分部。云業(yè)務分部最新財年收入增速為4%——該分部首次增速降至個位數。云業(yè)務中的阿里云為客戶提供云計算、大數據和AI等技術研發(fā)服務，釘釘是智能協(xié)作辦公和應用程式開發(fā)平臺，為企業(yè)機構提供工作、分享和協(xié)作的工具等服務。2023財年云業(yè)務分部收入增長來自非互聯網行業(yè)，包括金融服務、汽車和零售等行業(yè)。
美國以外的國際市場，阿里云亦在擴展更廣泛的亞洲、歐洲市場。2022年阿里在韓國新開設數據中心，應對韓國客戶增長的數字化轉型需求。阿里云韓國負責人表示將在韓國培訓2000名信息技術專家?guī)椭蛻敉苿蛹夹g創(chuàng)新。在阿里云之前，微軟、亞馬遜云在2016、17年開始布局韓國市場。同在2022年5月阿里在泰國曼谷開設第一個數據中心，將技術產品帶到泰國，幫助推動“泰國成為東盟數字中心的愿景”。同月阿里云在德國開設第三個數據中心，為歐洲客戶提供存儲、網絡、數據庫等云服務。阿里在聲明中表示，德國的數據中心將支持歐洲企業(yè)客戶加大數字化轉型，其在該地區(qū)客戶包括汽車、制造、零售和游戲等行業(yè)企業(yè)。相較而言，德國開展業(yè)務要比美國更為順利， “由于數據存儲在本地，新網站符合德國的安全標準和該國云計算合規(guī)控制目錄 (C5) 中概述的法規(guī)。它還通過了德國 AI 云服務合規(guī)性標準目錄下的審計，該目錄是用于證明在德國實施的 AI 應用程序安全性的測試標準?！?/p>
該年度9月阿里云公布了其國際業(yè)務戰(zhàn)略路線圖，并稱將投資10 億美元提升生態(tài)系統(tǒng)能力，加強客戶服務，為客戶的數字化轉型提供全面支持。該公司還在其全球交付和服務計劃下，在吉隆坡（馬來西亞）、波爾圖（葡萄牙）和墨西哥城（墨西哥）開設三個客戶服務中心，加強其客戶的云采用流程。至此期間，阿里云在全球擁有約 11,000 合作伙伴，包括 Salesforce、VMware、Fortinet、IBM 和 Neo4j等知名科技公司。至12月阿里在日本東京開設第三個數據中心，以“支持當地客戶的轉型需求”。阿里巴巴最早于2016 年推出了第一個東京地區(qū)的數據中心。阿里云之外，多家云提供商都在日本開展業(yè)務，微軟 Azure 于2014年開始在日本東京和大阪區(qū)域啟動服務。亞馬遜云AWS 2011年啟動了東京區(qū)域服務，2021年在大阪開設服務。谷歌于2016 年在東京推出了第一個日本地區(qū)服務。
隨著服務競爭加劇，阿里云近期還向其海外合作伙伴提供高達50%的產品折扣優(yōu)惠和技術支持，以加快其全球擴張步伐。今年5月的數據中，阿里云業(yè)務合作伙伴網絡從去年的1.1萬家增至1.2萬家。
在最新的財報會上，阿里稱其云智能集團將進行完全分拆，作為分拆的一部分，云智能集團將尋求成為一家獨立上市公司。根據計劃，如果安排與進展順利，其目標是12個月完成上市計劃。
05 其他：增長的菜鳥、本地生活服務，負增長的數字媒體及娛樂、創(chuàng)新業(yè)務
阿里2023財年最快的業(yè)務分部是菜鳥，同比增長21%至557億元，是阿里增速最高的業(yè)務分部。該分部業(yè)務占阿里收入比例為6%，高于2022財年時期5%的占比。菜鳥收入來自其國內國際物流服務及供應鏈管理方案。根據財報稱，本財年增長來自其服務模式升級后本地消費者服務收入增加以及國際物流履約解決方案收入增加。
在該財年菜鳥還宣布與德國郵政物流集團敦豪DHL合作投資近6500萬美元，于波蘭開發(fā)包裹儲物柜業(yè)務，同時促進其電子商務的增長。在當時的合作聲明中，DHL方提到“波蘭是歐洲增長最快的電子商務市場之一，預計到 2027 年將翻一番，多達 40% 的消費者更愿意將貨物運送到包裹儲物柜。”新的合作，將可以“在現有的送貨上門選項基礎上，為客戶提供更好的運輸體驗?！?/p>
根據最新的財報會菜鳥集團計劃在未來12-18個月完成上市計劃。
本地生活服務最新財年增長12%至501億元，是阿里三項兩位數增長業(yè)務分部之一。該財年本地生活服務占阿里收入比例為6%，同樣高于2022財年時期5%的占比。該財年中本地生活服務增長來自餓了么平均訂單金額提升、高德訂單增長。最新季度中，隨著出行和旅游復蘇，飛豬酒店等業(yè)務訂單亦快速增長。
上述兩項業(yè)務在阿里整體增長放緩的境況下，顯然是重要的增長驅動源。在業(yè)務分拆后，即便各業(yè)務集團財務數據獨立呈現，該兩分部仍將是最受關注增長業(yè)務的一部分。
但這并不意味它們將毫無風險地保持相較高增長，新的參與者公司將以各種可能切入搶占細分賽道的市場。例如2022年下半年以來，抖音已經開始進入外賣領域——對標餓了么等業(yè)務，根據一些城市例如上海地區(qū)的用戶體驗，抖音頻道上新了一個選項，用戶可以通過該選項進行外賣訂購食物，但餐館需要自己配備外賣員。今年2月抖音公司表示將計劃在中國更多城市提供外賣配送服務，包括在北京、上海、成都等現有試點城市。對于阿里餓了么等本地生活服務而言，未來還將迎接更多的市場變量。
此外，阿里數字媒體及娛樂分部、創(chuàng)新業(yè)務及其他業(yè)務2023財年出現了負增長，分別表現為收入下降2%、20%。其中今年5月早些時候，阿里消息稱將達摩院自動駕駛研發(fā)團隊調至物流部門菜鳥——對應本財年的業(yè)績表現，或是阿里更集中將創(chuàng)新研發(fā)能力與團隊集中到增長更快的部門，而此前承載創(chuàng)新探索目標的部門在收入下降的同時，失去了發(fā)展其中部分業(yè)務的支持。
06 二級市場考驗
除了各業(yè)務營收增速問題，過去一個財年，阿里公司遭遇了二級市場的多番考驗。2022年7月下旬，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將一批中概股公司列入“預摘牌”退市名單，阿里巴巴在列。該名單表明美國上市公司會計監(jiān)督委員會無法對其截至 2022 年 3 月 31 日的財政年度的審計進行全面審查。 而根據美國外國公司問責法案HFCAA，如果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jiān)督委員會 PCAOB 無法對美國上市公司的財務報表的審計進行連續(xù)三年的“非檢查”年度的全面檢查，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 必須禁止該公司證券在美國市場交易。阿里公司受到退市擔憂的打擊，此后的一個交易日時段一度下跌超過兩位數。
此后不久，阿里表示將申請在香港進行雙重第一上市，該公司當時在聲明中表示，香港的主要上市程序預計將于 2022 年底前完成，但后發(fā)布公告稱“需要制定并向股東提交審批一份新的員工持股計劃”，將不會按原計劃時間完成主要上市——此前阿里已在美國和香港交易所上市交易，但港交所是第二上市而非主要上市。
同在下半年開始，阿里大股東軟銀開始陸續(xù)減持阿里巴巴股份獲利數百億美元。根據今年4月披露的監(jiān)管文件，最新股票出售后軟銀對阿里巴巴的持股比例降至不到4%，前者曾持有阿里巴巴大約34%的股份。盡管軟銀減持目的是用于抵消旗下愿景基金的損失，該拋售決策最終使軟銀季度虧損有所收窄，同時對阿里股價產生下跌波動，此后的10個交易日下跌超10%。
2023財年無疑是阿里公司整個發(fā)展史中具有特殊意義的一年：不僅在于其不久前進行的組織大變革，更在于阿里正在面臨的“增長與潛在負增長的微妙交替”。這家龐大商業(yè)公司接下來的2024財年乃至更長久的時間，將會面對迭代后的持續(xù)“勝利”，還是走進一個“倒退”的經營歷程中？而在經營迭代或交替的轉變中，它還將面臨外部例如資本市場的更多風險與考驗。